杜运周、李佳馨、刘秋辰、赵舒婷、陈凯薇 | 作者

《管理世界》2021年第3期 | 文章刊发

管理世界 | 来源

基于集合论的组态理论和QCA方法因其在解释复杂因果关系方面的独特优势，近年来已在数字转型和信息系统（Park and Mithas，2020）、战略管理（Fiss，2011；Du and Kim，2021）、营销管理（Woodside，2017）、创业研究（Douglas et al.，2020）、商业模式（Täuscher，2018）、营商环境生态系统（杜运周等，2020）以及创新生态系统（Bacon et al.，2020）等多个管理学领域得到广泛应用。然而，管理环境变得日益复杂化和动态化。一方面，管理实践中，普遍出现了从“线性管理”到“非线性生态管理”的复杂现象，需要管理理论和实践考虑数字技术、平台伙伴、管理流程和组织结构等多要素的相互作用，以应对日渐复杂的生态环境（Park and Mithas, 2020）。另一方面，席卷全球的数字化技术快速发展，环境、组织要素变化的周期缩短，剧烈的动态性给管理理论和复杂实践带来了新的挑战。面对日益复杂动态的现实环境，管理理论亟待厘清复杂现象背后的因果机制，把握事物动态演化的本质和规律，发展复杂动态视角下的管理理论和方法，以更科学化地解决管理理论与实践脱节问题（张玉利、吴刚，2019）。

目前关于组态理论和QCA方法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静态复杂因果关系的讨论，在以下方面有待进一步开展研究：（1）清晰区分复杂因果关系类型；（2）发展动态视角下的组态理论与QCA方法；以及（3）深入探究组态内关系及其演化机制。基于上述不足，本文将围绕以下几个问题展开讨论：第一，如何解释复杂管理现象背后的因果机制？第二，如何将时间融入组态理论并发展相应的动态组态理论与方法？第三，如何开展多要素理论的交叉研究以更好地分析复杂动态的管理问题？

2. 主要内容

第一，为了科学地解释复杂管理现象，需要厘清现象背后的因果逻辑。因为，复杂社会现象所体现的是多个并发条件与结果间的复杂集合关系，且在不同的条件组合中，单一条件与结果的因果机制会发生改变（查尔斯·C·拉金，2019；杜运周、贾良定，2017）。逻辑哲学上，这些复杂因果关系包括必要条件、充分条件、充要条件、INUS条件（Mackie，1965），以及SUIN条件（Mahoney，2008）等。而目前管理学研究尚缺乏针对这些因果关系的明确区分，本文厘清了五种基本因果关系类型，有助于发展组态理论。学者们近来开始基于不同推理逻辑探究如何发展组态理论。如，Furnari等（2020）比较了传统的相关理论化和组态理论化，提出了基于溯因逻辑开发组态理论的三个阶段：界定范围、连接和命名。Park等（2020）基于演绎和归纳逻辑，提出了如何将多个理论视角联系起来，以检验或发展组态理论。本文认为，这些关于如何开展组态理论化的最新探索虽然为静态地分析因果复杂现象指出了方向，但它们尚缺乏对时间和动态组态演化问题的深入讨论，以及对组态内复杂关系及其联系机制的细粒度分析。在日益复杂动态的管理场景下，传统静态的组态理论和QCA方法面临诸多挑战。

第二，复杂现象的动态演化问题开始引起研究者关注，有必要讨论动态视角下的组态理论和QCA方法。本文探讨了如人力资源、知识管理、组织场域及组织制度等管理学研究中轨迹的内涵及其演变，发现管理学研究中的轨迹概念将时间的定量与定性的特征结合起来，不仅定性地刻画变化的方向，而且定量地测量了变化速度或持续时间等（Barley et al.，2018；Litrico and David，2017）。由于管理问题往往涉及多要素多轨迹的共演化，本文提出发展动态组态理论研究多重轨迹的耦合关系对结果的影响。方法的发展速度，决定了研究领域的发展速度（Platt，1964）。分析多重轨迹对结果的复杂动态影响关系，亟待结合动态组态视角发展动态QCA方法。本文对几种有效分析时间效应的动态QCA方法进行了总结和述评，主要包括时序定性比较分析（Caren and Panofsky，2005），时间相关条件分析（Fischer and Maggetti，2017）, 时间序列定性比较分析（Hino，2009），以及多时段定性比较分析（Vis et al.，2013）等。在此基础上针对动态组态理论发展的需要，开发了两种新型动态QCA方法：线性增长QCA和多时段多线性增长QCA。

第三，鉴于复杂动态管理现象往往需要整合多个互补理论系统地解释组态效应及其演化，本文梳理并比较了耦合理论、生态理论与组态理论等多要素理论，并提出发挥它们的互补优势以发展组态理论。如，耦合理论研究多要素之间如何联系或连接的强度等（Bahemia et al.，2018；Weick，1976），生态理论则研究了生态系统和共演化问题（Adner，2017；Norgaard，1985）。本文从要素间关系模式、多层次性、因果复杂性以及动态性4个维度比较了多要素理论的共同点及互补性，发现组态理论在解释多要素间关系及其共演化等问题上，仍有待发展，如组态内要素间如何联系，联系的强度、直接性、一致性和依赖性等尚缺乏研究；对于组态共演化、路径依赖与反事实分析等研究仍有待探讨。

3. 边际贡献与未来扩展

组态视角和QCA方法的推动与发展一直是作者长期关注的问题。管理实践的日渐复杂性和动态性，引发我们对动态视角下的组态理论和QCA方法进行思考。经过对动态组态理论以及动态QCA方法的学习和总结，本文提出了进一步发展动态组态理论和动态QCA方法的思路。在撰写文章过程中的不断批判和修改，使得我们对研究问题的思考更加深入，有助于文章进一步提高和完善。审稿专家和编辑部对文章层层把关，反馈的修改意见也是精益求精。在此过程中，我们深刻地体会了《管理世界》对论文质量的严格把关和高标准要求。感谢审稿专家和编辑部给予我们的帮助和支持！

作者杜运周、李佳馨、刘秋辰、赵舒婷、陈凯薇都来自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强调混沌、系统观、网络观、非线性和自组织的复杂性科学思维，已经从物理学、生物学延伸到社会学、经济学和管理学。复杂系统管理学，是建构在复杂系统基础上发展的管理学新视角。其致力于将社会科学与大数据相结合，发展算法，构建模型，完成理论验证，进而发展出可预测未来的动态演化模型。此次读书会整理了罗家德老师推荐的12大类复杂系统管理学论文，从多角度展示了复杂系统管理学分析的模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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