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复杂系统的出行指南
导语
交通出行几乎困扰着每一个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居民,这一点在全球范围内几乎没有例外。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 Carlos Gershenson。通过他的研究经验告诉我们,不要试图通过一两个简单的变量来模拟真实的交通出行场景。预期去精准的预测未来的交通变化,不如让系统能够自己适应变化。Carlos Gershenson 在 Quanta Magazine 的采访中指出:如果想治理城市交通,让交通系统能够做到自适应和自组织比试图控制交通要好很多。
没事,大家都堵在路上呢
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 Carlos Gershenson | 图片来源:www.quantamagazine.org
城市交通:复杂科学的练兵场
Design and Control of Self-organizing Systems(自组织系统的设计与控制)该书试图提提供一种能处理复杂性问题的通用方法
只要构建了一个系统,开发出来的新概念中就会出现一些漏洞。也会面临着一些你没有预见到的问题,这需要去完善对概念的理解,并加以修正。答案总是会带来新的挑战,只要解决了这些挑战,就可以回过头来,让概念更加完备。
应当从理论走到实践,再回头去完善理论。
在 20 世纪 90 年代,加州伯克利大学也开发了一个研究汽车车队的项目。墨西哥著名工程师 Luis Agustín álvarez-icaza 参与了该项目。他曾致力于自动化车队的开发。在这一项目中,汽车可以以88km/h的速度一辆紧挨一辆车的前进,并以此来提高高速公路的通行能力。Luis Agustín álvarez-icaza 做得很成功,但是因为保险公司的缘故,这个项目无法推广。有趣的是,过了20年,现在的自动驾驶公司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保险公司也给了他们约束限制。
Gershenson 读博士时期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关于自组织系统的,他当时的设想是“试图让汽车车队像鸟群一样”。鸟群是自组织系统的一个典型例子。在模拟系统中实施了不同的策略,其中一个策略就是自组织:比如说,一个车队,每一辆车都试图和他们的邻居的速度保持一致。
鸟群算法 Boids 是模拟鸟类群集行为的人工生命项目,由克雷格·雷诺兹(Craig Reynolds)于1986年开发。
在最简单的Bolds 世界中适用的规则如下,其描述了鸟群中的个体如何根据周边同伴的位置和速度移动:分离 Separation:移动以避开群体拥挤处;对齐 Alignment:转向群体的平均航向;靠近 Cohesion:朝群体的平均位置(质心)移动。
但结果非常失败,因为一些汽车会试图先加速再减速。这样就会得到一些讨厌的震荡,研究失败了。Gershenson从没把它作为能接受同行审评的论文发表。
最有效的策略是自私,每一个人都试图尽可能的快。
其实,Gershenson 的第一个博士生 Luis Enrique Cortés Berrueco 做了更加深入的研究。他通过博弈论和交通模拟来研究“自私”与“合作”这两种驾驶员之间的影响。事实证明,如果道路上的车辆密度很低,自私的司机会提高交通的效率,但这只是在低密度的情况下如此,而且也只评估了效率。毕竟,这种司机更危险。
博弈论 Game Theory( 亦称对策论或赛局理论) 是研究理性决策者之间战略互动的数学模型 Mathematical models ,[1]是研究具有斗争或竞争性质现象的理论和方法。博弈论既是现代数学的一个新分支,也是运筹学的一个重要学科,在社会科学 Social science 、逻辑学 Logic、系统科学 Systems science和计算机科学 Computer science 中也有应用。
囚徒困境是一个极为经典的博弈模型,它告诉我们如果系统中每一个个体都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其结果可能是最坏的。
无尽的变量:复杂模型面临的取舍
城市交通是一个复杂系统。模拟一辆汽车的运动轨迹很容易,因为它具有均匀的速度和加速度,这基本上就是高中数学。当然,还有些其他细节,比如摩擦力,比如风阻等等,但这些我们可以忽略不计。
问题在于,在现实世界中,一辆车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会落在什么位置上,不仅取决于它的速度、加速度,还取决于路上是否有其他汽车、行人与自行车。如果其他车辆开得更慢或者更快,并以此判断其危险性与跟车距离。这些问题之间都有很强的依赖性。人们无法预测一辆汽车两分钟后会到达哪里,因为这取决于前方的车辆有没有及时对信号灯做出反应;有没有分心走神;路的前方有没有公交车;有没有违章停车;甚至是有没有人在擦挡风玻璃。
事物间的相互作用定义了复杂性。在城市的流动性问题中,相互作用非常重要。这还没有包含机动车驾驶员的人为因素,比如,分心走神、疲劳驾驶、服用药物、路怒等等。
如果试图去简化一个问题,而不考虑相互作用。那得到的解决方案将是非常有限的。在城市流动性领域中,技术历史学家 Lewis Mumford 提出了这样一个说法:“增加高速公路来解决交通拥堵问题,就像用放开裤腰带治疗肥胖一样。”这个方案并没有解决运输需求,也没有解决如何满足运输需求。
复杂系统建模是指采用复杂系统的基本方法,比如神经网络建模、基于主体的建模方法、遗传算法、粒子群优化算法、蚁群优化算法应用在社会科学网络中,为社会科学中的非均衡系统的动态分析提供了理论支持。
开发一个复杂系统,需要考虑哪些因素取决于你想要做什么样的模型,如果你希望你的模型可以预测未来,那么你确实需要包括很多细节。假设,如果为墨西哥城的交通建模,那么就需要知道一天里每个小时有多少量车;沿哪条路线行驶;平均加速度是多少;是否在下雨等等。很多因素都会影响交通流量,就要尽可能多的添加细节。
但如果希望模型能用于理解一个系统就足够了,而不是要做预测。那么在很多情况下,一个高度抽象的模型是管用的。Gershenson 曾把模拟程序做得很复杂,因为他希望能尽可能的真实。但后来 Gershenson 开始做更简单、更加抽象的模拟程序,比如,汽车可以无限加速,车辆之间的空间是对称的,这些情况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但即使做了这样的简化,通过模拟实验,人们仍然在城市交通中发现了 6-10 个相变。当车辆密度增加时,速度、车流时如何发生剧烈变化的。如果模型过于复杂,就看不到这一点。
即便做过模拟实验,墨西哥城也有一些独特之处。根据不同的评价指标,墨西哥城的流动性都是最差的。我们和政府当局的联系更加密切。因此,Gershenson 等人可以试图左右正在制定的决定和改进方案。
自组织的信号灯系统:高效环保还省心
Gershenson 在墨西哥城用交通信号灯做了一个可以加速通勤效率和减少尾气排放的项目。交通信号灯系统通常按照被认为高效的方式定时、编程的。
Self-Organizing Traffic Lights 论文页面截图(https://arxiv.org/abs/nlin/0411066)
为了保持车辆行驶去协调所有的信号灯是一个问题。因为要协调的影响因素越多,需要的计算量也就越大。这一问题是在持续变化的,因为车辆的增减是无法预测的。每个交通信号灯能拦下的汽车准确数字在不断地变化。即便你测得的是平均每分钟能拦截下13辆车。但实际可能是,一分钟20辆车,另一分钟6辆车。研究者本来想优化交通流量,但是优化算法的计算要求非常高,所以要用适应性算法。
自组织的交通信号灯有传感器。通过修改信号灯的时间来应对流入的交通流量。这种算法不是在作预测,而是在不断地适应交通流量的变化。如果算法能适应精细化的需求,就不会出现汽车等红灯时发动机空转的现象,车辆等红灯的唯一原因就是有其他车辆在过马路。
交通信号灯告诉我们该做什么。现在有了传感器,汽车也可以告诉交通信号灯做什么。
自组织(Self-organization), 在社会科学中也被称为自发秩序,是指一种起源于初始无序系统的部分元素之间的局部相互作用、所产生出某种形式的整体秩序的过程。最终形成的自组织是完全分散的,分布在系统的所有组件中。因此,自组织通常是健壮的,能够生存下来或者自我修复严重的干扰。
如果一排排的车辆能不停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Gershenson 等人认为路口出现绿色波浪(green waves)。这样的系统就可以促进绿色波浪的出现。研究者并不是在编程时,在系统中写下“将会出现一个绿色波浪,速度会这样慢下来”。而是交通系统本身就发生了绿色波浪,这都是自组织系统,因为在十字路口,信号灯之间不会交流。
这是一种隐式的控制系统的方法。因为在控制论中,人们想要能确定地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在这种清况下,人不需要告诉系统解决方案是什么。但是由人设计的交互系统会不断地寻找合适的解决方案。
从预测到适应:
放弃控制系统会自己变好
站台上的上下车标识符 | 图片来源:Improving public transportation systems with self-organization: A headway-based model and regulation of passenger alighting and boardin
从社会态度到人工智能:
复杂系统的难题在系统之外
编译:Leo 编辑:邓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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